Delusion
★点文第一篇
★叶周翔大三角【我的大三角不出意外都是叶→翔，周→翔这样的，周叶之间什么都可能有就是不会有箭头】
★神经内科医生周×临床医生叶×幻想症患者翔
★因为并不是医学专业，所以如果有bug你们就当它是个私设好吗【求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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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楷，S市瑞鑫医院神经内科最年轻的主治医师，年少多金，人帅腿长，瑞鑫医院颜值第一扛把子——但这些都不能阻碍他变成一个基佬。
想当年周泽楷刚分进这家医院的时候也是直得像根钢筋一样，护士站的阿姨们争先恐后地把想自家女儿、侄女、街坊的女儿或者街坊的侄女介绍给他，有幸和他见面的小姑娘先是被他的脸迷得神魂颠倒，然后又被他的低音炮撩得面如春水，红着脸羞答答地问帅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周泽楷瘫着一张脸说自己是神经内科的医生，小姑娘猛的从花痴状态清醒过来，花容失色道：“看精神病的那个？！”
“不是精神病，是神经病。”周泽楷耐心地解释。
小姑娘看着对面那张即使没有表情也帅得天怒人怨的脸，把喉咙里那句“有什么区别吗”就着一口凉白开咽了下去。
双方不欢而散。
如此几次后，周泽楷就再也不去见那些小姑娘了，他啃着医院食堂的馒头委委屈屈地对着同期的江波涛说她们连我的工作都不懂，因为两台大手术两天没合眼的江波涛极其敷衍地安慰他：“等你真正恋爱了就不在意这些了，爱情连性别都不管还管工作？”说完一脑袋栽在食堂桌子上睡死了过去。
周泽楷于是大彻大悟，在不久的将来毫无心理障碍地转变成一个基佬。
周泽楷第一次见到孙翔的时候还不知道他是自己这科的病人，因为孙翔身上没有半点抑郁或是暴躁的氛围，也没有穿病号服，一身休闲装，外面套着一件黄色的运动衫，左耳上还戴着一个黑曜石的狼头耳钉，坐在走廊的金属椅上画画。
“家属？”周泽楷问他。
“啊？”孙翔抬起头来看他，一脸茫然，半张的嘴里依稀可以看见一块粉色的泡泡糖，他盯着周泽楷看了两眼，吹出一个泡泡，见他不说话就又低下头去画画，没画几笔又抬起来，不耐烦地推他，“你有事没事啊？没事别站这，你挡我光了！”
周泽楷从未见过态度如此恶劣的病人家属，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竟是听话地移开了，他踌躇了一下，挪到孙翔旁边挨着孙翔坐下想看看他到底在画些什么，没成想还没坐下去又被孙翔推开了。
“坐哪呢坐哪呢？！到那坐去！”孙翔指向对面的椅子瞪着周泽楷。
我连自己科室的椅子都不能坐了吗，周泽楷委屈，但周泽楷看着孙翔像仓鼠一样鼓起来的腮帮子一点火气都发不出来，除了在孙翔指定的位置坐下之外想不到第二种应对方案。
于是瑞鑫医院第一脸的周泽楷双手按膝，一副标准的小学生坐姿，坐在医院的金属长条椅上看了坐在对面根本不理他的孙翔一个钟头，直到护士站最年高望重的阿姨火急火燎地冲他跑过来：“周医生！周医生你看见孙翔了吗？就一个高个子的——”
话还没说完护士阿姨就看见了坐他对面沉迷作画的孙翔，护士长按住自己胸口长出了一口气，周泽楷看见她背上的衣服湿了一大片，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哎呦喂我的小祖宗你是要急死我啊——你怎么跑到这来了啊？”
“那儿人多，吵。”孙翔看起来有点过意不去，规规矩矩地站在比他矮了两个头的护士长面前，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你要来这你倒是说一声啊！这一声不响的你是想吓死谁啊？啊？”护士长插着腰训他，“我一进房一个人都没有，你是想让我急死还是想让叶医生急死啊？”
“他都不来看我！”孙翔撇嘴，扭头的时候发现周泽楷在看自己，毫不犹豫地赏了他一记瞪眼，又转回去对着护士长笑，一双蓝眼睛水汪汪的，“我错啦，阿姨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下次不能再这样了啊，你收拾好了就回去，叶医生来看你了。”护士长被他笑得生不起气，绷着脸象征性地说了他两句，向周泽楷抱歉地笑了笑又“哒哒哒”地跑回了护士站。
“让他等着。”孙翔一边说一边开始收拾自己的画夹和铅笔，面上还是气鼓鼓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很开心。
“你还没走啊？”收拾好之后他才发现周泽楷还在原处坐着，他盯着周泽楷看了一会，从画夹里把自己刚才的画抽出来递给他，“送你了”，又冲着周泽楷笑了一下，解释道，“刚才那儿有花，所以我不让你坐。”
周泽楷盯着孙翔笑起来时露出的虎牙傻兮兮地点头，觉得自己的心率一路飙升，简直要突破180，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的，一句“我是周泽楷。”说了三次才讲清楚。
“我是孙翔。”孙翔从兜里掏出一颗水果硬糖递给周泽楷，“你收了我的画，我们就是朋友了，你又接了我的糖，那下次就要给我带蛋糕。”
“好。”周泽楷说。
江波涛捧着粥碗看着对面盯着一颗糖傻笑的周泽楷叹了口气：“小周，恋爱啦？”
“没，”周泽楷不好意思的笑笑，“朋友。”
“哦，”江波涛了然，“那想不想把朋友再稍微升华一下啊？”
“想。”周泽楷点头。
“她叫什么名字啊？是我们医院的吗？”
“孙翔，”周泽楷想了想之前看到的病历档案，觉得病人应该也算是医院的，就认真地点点头，“是。”
江波涛一口粥梗在喉头差点没抽过去：“——谁？！”
“孙翔。”周泽楷老老实实地重复道。
“……小周啊，”江波涛把自己咳出来的粥抹掉，看着周泽楷的眼睛把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医院禁止内部恋爱”改成了“你认真的？”
周泽楷不说话，用那张即使没有表情也帅的天怒人怨的脸朝江波涛露出一个腼腆的笑。
得嘞，瑞鑫医院第一脸栽这儿了，江波涛想，连剩下的半碗粥都没心情喝了。
周泽楷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第一次以权谋私居然是把自己的办公室换到孙翔那层，然后仗着自己神经内科医生的身份每天至少在孙翔病房门口晃六次。
“周泽楷你别晃了！”孙翔坐在窗台上看着他在门口走过去又走过来，“啪”地一声把手上的画夹扔到床上，走到门口去叫他，“要进来就进！”
“……不好吧？”周泽楷欲拒还迎，摆出当年在医学院迷倒万千少女的腼腆笑容。
“进不进？不进我就关门了。”孙翔自己就是可以迷倒万千少女的类型，压根不吃周泽楷这套，眉毛一挑就要关门。
“进。”周泽楷当机立断，点头如啄。
周泽楷进来后贴着墙根坐下，不说不动，安静如鸡，作为一个刚刚打开新大门且交流需要专属翻译机的男人，周医生并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说些什么，更何况当他还在大门另一边的时候，只需要摆出自己那张脸就会有数不清的小姑娘捂着心口说愿意嫁给他。
叫他进来的孙翔也不理他，一个人捧着画夹坐在窗台上自言自语，偶尔会对着空气自顾自地笑起来，像在和某个看不见的东西说话。
真的是幻想症重度患者啊，周泽楷不自觉地想起孙翔的病历，可这样看着一点都不像啊，周泽楷用手撑着下巴看他，深秋的阳光已经柔和了许多，橙黄的暖光穿过窗户护栏照在孙翔身上，让他看起来像是在发光，给人的感觉也变得柔和起来，像是怕人的小兽慢慢收起了自己的爪牙。
岁月静好，周泽楷脑子里莫名其妙地蹦出这四个字。
打破这种氛围的是推着小车进门的护士长，她把药放到床头柜上，转身的时候看见了坐在墙角的周泽楷，吓了一跳：“周医生？”
周泽楷堪堪回神，对护士长礼节性地笑了一下，站起来准备和她一起出去。
“再见？”走到门口的时候周泽楷回头看着孙翔。
“再见。”孙翔说，他突然笑了起来，手上的铅笔绕着半长的头发转圈，神神秘秘地对周泽楷说，“走慢点，你头上有蝴蝶。”
“孙翔很喜欢你。”推着小车的护士长突然说，她看着一脸懵逼的周泽楷解释道，“他不让别人进他房间的。”
“你？”
“就算是我也是把药放下就要出来才行，”护士长说，语气惆怅，像是那种孩子到了叛逆期的老娘，“他不喜欢我，他不和我作对，因为我老了，可他不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们。”
周泽楷觉得自己应该安慰她一下，因为年事已高的护士长看起来一副要哭的样子，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护士长也没打算听他安慰，周医生不善言辞在瑞鑫医院是出了名的，她说完就走了，似乎和周泽楷说这些只是她的临时起意。
周泽楷的生活还是和以前一样三点一线，只是每天去孙翔病房坐一会儿好像已经变成了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大概一个月后，这份日常终于出现偏差了。
他在孙翔病房前遇见了那个叼着烟的男人。
“家属？”周泽楷走过去叫他，抬手指了指走廊上的禁烟标识，“禁烟。”
“家属……也算吧？”男人把烟从嘴上取下来，举在他眼前晃晃，然后又叼回去，“这不没点吗？”
“别进去啦，人睡了。”男人把要推门的周泽楷叫住了，对看过来的周泽楷挑了一下嘴角算是笑了一下，“别看我啊，我来的时候就睡了，哥也很无奈啊。”
“出去坐坐？”男人叫他，眼神似笑非笑。
周泽楷稀里糊涂地就点了头。
“叶修。”他们坐在医院花园里，男人手上的烟终于点起来了，他指指自己说了一个名字就没了下文，就跟所有人都该认识他一样，问题是周泽楷还真知道他，应该说C国医学界就没人不知道他——叶修叶医生，临床部门大手，创下过一年接诊245人救回来237人的记录，简直堪比华佗在世，周泽楷当年就是听了他的故事才报了医学院，知道自己被调剂到了神经内科而不是临床学的时候还失落了一段时间。
周泽楷暗地里憧憬叶医生的气场，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指着自己说一个“周泽楷”，对面的人脑子里就开始过自己的简历，自己的职业生涯也就圆满了。
“孙翔很喜欢你。”叶修并不知道面前的人还是自己的迷弟，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在意，拜倒在叶医生白大褂底下的迷弟迷妹千千万，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主要是他这几次来孙翔都趴在他耳边念叨周泽楷给我带蛋糕了周泽楷给我带小饼干了周泽楷人比你好多啦周泽楷长得比你好看——他想见这个周泽楷已经很久了。
周泽楷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好像不管说什么都有点不对劲，好在叶修也没打算让他接话，叶医生幽幽地吐了个烟圈对周泽楷说：“你要看好他。”
周泽楷“啊”了一声，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个“他”指的是孙翔，周医生踌躇了一会，小心翼翼的说：“这种幻想症……患者的部分认知虽然有些不合社会常识，但是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我开始也是这么觉得的，”叶修说，他抬头看了周泽楷一眼，像想起什么一样突然笑起来，“长得好像是比我好看，不过也就那么一点。”
“……谢谢。”周泽楷努力想要跟上叶修跳跃的思维。
“没想夸你。”叶修说，赶在周泽楷道歉之前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幻想症吧……说它没有生命危险，那是针对病理而言……抑郁症在病理上也没有生命危险啊，不一样可以导致自杀么。”
“孙翔小时候就经常指着空气说那里有精灵，不过大家都觉得那是小孩子天真浪漫爱幻想，结果他都成年了还是经常那样，就觉得不对劲了。”
“虽说是学医的，但哥是干临床的啊，专业不对口，我从朋友那知道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就没怎么管，大不了养他一辈子，又不是养不起。”叶修说到这儿又点了一根烟，周泽楷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地发抖，这本来是不应该的，一个临床医生怎么会手抖呢？
“那天我做完一台急救回去，一开门就看见他坐在阳台上，指着外面的空气跟我说‘叶修，那儿有花’，我家可是在五楼啊，好在这次只是有花，要是下次他觉得那儿有楼梯是不是就要走下去啊？”叶修停顿了很久，手上夹的烟快烧到他手的时候才清醒过来，点了新的一只，深吸了一口继续说，“我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见他从阳台上走出去，醒过来就跟医院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不请没办法，做不了手术，手抖。”
周泽楷有很多话想说，比如医院有人24小时值班，比如天台门是锁着的，比如每个窗户都有铁护栏，但最后他只是说：“我会看好他的。”
“那就成，”叶修说，挥挥手示意周泽楷可以走了，周泽楷走到花园口回过头去，看见凉亭里一点火光明明灭灭，像在病房门前叶修说他算“家属”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的光。
周泽楷回去的时候孙翔已经起来了，坐在窗台上吃叶修留下的小饼干，看见周泽楷的时候他眼睛一亮，晃悠着两只脚冲他喊：“周泽楷你走慢点，你头上有蝴蝶。”
“好。”周泽楷说。
END.
★灵感来源是很久以前看过的一篇采访，有个幻想症的80岁老奶奶笑着跟记者说“你说话轻一点，栏杆上有蜻蜓。”
★并没有写出想像里那种感觉
★这篇最开始只想好了叶修说的话，结果慢慢扩展开就变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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