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饼仙女阿沐★

注册了inner,id是阿沐小姐想要冬眠,应该会把近几年的内容搬过去,太久远的太麻烦了,不搬,不会删除这边,应该会双开一段时间

魂兮

★满课的时候最适合激情码字.jpg

★有很多很短的片段摸鱼都是只发在群里里爽一下的所以大家进群玩啊!!

★门牌:576296778

★另外我是群里最甜的仙女不接受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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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燮神武三年冬,燮王朝的开国之君病故,谥号羽烈。

三十二岁的羽烈王站在床边注视着躺着床上的苍白的黑发男人,他从未这样细致地端详过自己,他有点想伸手摸一下,又觉得这么做没什么意义,“姬野死了”这件事他知道地十分清楚,他死了,死在这里,死在大燮神武三年的冬天,这件事已经不需要再确认了,于是他只是虚握了一下手掌,继续盯着那张属于自己的脸。

他就这样盯了很久,直到慌乱的内侍穿过他的身体冲出殿外,然后整座宫殿都喧闹起来,三十二岁的姬野站在大殿的中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从他身体里穿过,汇集到紧闭双眼的三十二岁男人的床边,突然转头说了一句:“原来我长得这么凶啊。”

没有人回答他。

羽烈王绕着自己的寝宫走了一圈,最后停在自己的寝宫门口,天是灰色的,看起来像要坠落,印象里太清宫上空好像都是这样阴沉的,他突然想起某个十五岁的蛮族少年曾经告诉他北陆朔方原的上空是古玄经过的轨迹,夜里天上看不见一颗星星,他抬头看天的时候有白发的少女从他身边走过,等他回过头时只看见飘荡在空中的白色发尾和她整理帽子时掌心里反光的细密的薄汗。

白发的少女消失在宫门投下的深色阴影里,而姬野转身走出了太清宫。

曾经——曾经、曾经、曾经——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在某个门口和他背道而行,空气里弥漫着血和铁器的味道,可还有寡淡的不知名的花香,转身的时候那个人的大氅扬起,脖颈上有一条发黑的红绳,他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姬野觉得他是要回头的,可他没有,他走出了那扇门,皮靴踏地的时候他脚边扬起一圈细小的尘土,他不再犹豫了,踏出了那步他就再不回头。

他们都不曾回头。

姬野走在天启城的街道上,手指拂过路旁灰色的墙面,他在这座城里称王,他在这里完成了他的霸业,此后无数年里会有无数人来到这里瞻仰他的功绩赞颂他的伟业,他的名字注定会和这座城绑在一起,可他不记得天启是什么样子了,他甚至会在这座城里迷路。

他走出了天启,他用了半生时间来入主这座城,走出去却只用了半个时辰。

可直到三十二岁的羽烈王死在神武三年的冬天之前,他都没有想过要走出去。

羽烈王也不知道离开了天启城自己能去哪里,于是他闭上了眼睛,顺着自己的心意踏步向前,这么一看他死去之后和活着的时候真是一模一样,只是死后他可以直接穿过那些挡路的东西而活着的时候他需要把它们全部踩在马下。

他停在一间客栈前,那是南方常见的木质双层小楼,梁柱在半人高的地方有些发黑,是多年来烟熏火燎留下的痕迹,姬野走了进去,地上一层薄灰,在他走过的时候却没有留下脚印,姬野有一瞬的失神,并于此再次感受到“姬野已经死了”这一事实。
姬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这来,这里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被废弃的普通客栈,姬野摇了摇头,转过头去问:“阿苏勒你知——”
他突然停住了,剩下的半句话再也没有说出口,阿苏勒,阿苏勒,他默念着这个名字,青阳魂的味道从记忆深处涌上来,他想起他曾在这里痛饮蛮族最烈的烈酒,淡青色的清亮酒液灼烧着食道和肠胃,像是咽下了刀刃的碎片,但他不能停下来,只有这种剧烈的痛觉能让他忘记阿苏勒将要死去这件事,阿苏勒在他的头上,阿苏勒就要死了。
他要死了,阿苏勒他要死了,可他救不了他。
姬野撞上墙壁,死死地按住额头,无数画面在他脑海里闪过,点燃的烛火,相拥的男女,微笑的阿苏勒,酒杯相撞时飞溅出的透明酒液,欢声笑语,雄壮战吼,灯下透着绿色的血液,脸色苍白的阿苏勒,白色长发的女孩,散落在木质柜台上的金铢,紧闭双眼的阿苏勒——濒死的阿苏勒。
“阿苏勒……”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头痛得像要裂开,被遗忘被抛却被埋藏的记忆像浪潮一样涌出来,汹涌的水流在他脑子里翻滚想破开他的颅骨从太阳穴里挤出来,支离破碎的画面散落在他脑海里如同夕阳下的战场。

钟响了。
恢宏的钟声震荡空气传进姬野的耳朵里。

疼痛如潮水一般褪去,姬野放下按着额头的手,他是听过这钟声的,听了整整六年,在南淮,和阿苏勒。
他走出那间客栈,发现自己站在南淮的街头,文庙的钟声笼罩着整个南淮,金发的女孩拉着两个男孩从他面前跑过去,一个男孩的手上拿着纸鸢的线轴,一个男孩的手上缠着白色的豹尾,女孩子边跑边说他们太慢了,玫红色的眼睛盯着晃晃悠悠的纸鸢。
他看着他们跑过街道转角,缠着豹尾的男孩肩膀蹭过墙角,肩头一层白灰,另一个男孩拉住了他的手。

姬野愣在原地,看着三个孩子越跑越远,突然大笑起来,声音颤动像是风里起伏的烛火,他笑得咳嗽起来,用手拍击胸口顺气,有什么东西撞在他指骨上,姬野伸手进去,从怀里拉出了一根银链子,上面系着半弯翠玉,带着许多年前春天的绿意,像是凤凰池边初生的荇草,触手一片冰凉。

姬野不笑了。
他把那半块玉环放回怀里,转身走向街道的另一头,半空中一只鲜艳如烈火的风筝飘着两条长尾飞过他头顶。

文庙的钟声又响起来了。

南淮,南淮,是啊,这里是南淮,可他来南淮干什么?!和他一起在南淮的人已经不在了!那个金发的羽族姑娘不在了,那个黑眼睛的少年已经不在了,那个清秀的蛮族世子也不在了——他已经是东陆的皇帝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可他再也不会骑着马带着十二把长刀去救一个人——

姬野越走越快。

他穿着黑铁的甲胄提着七尺七寸的长枪,身后跟着无数兵马,他们的马蹄踏下时大地都会震动可他已经没有要救的人了。

他曾经梦见自己骑着马带着许多的刀要去某个地方救一个很重要的人,可是梦境里只有无边的草原,他在草原上疯了一样乱转,朝着四周大喊说你在哪,我来救你了——那个人就要死了,可他在草原上迷路了,他找不到去救他的路,后来他骑着马带着许多的人去往草原,他的兵马在草原上散开无论他想去哪都能到达,他再也不用担心找不到去救他的路,可他是准备来杀那个他要救的人的。

姬野撞出街口。
无数的海鸟铺天盖地飞腾而起,如同在岸边升腾起硕大的银白焰火,鸟群从姬野头上飞掠而过,漫天白羽散落在他眼前。

姬野踉跄了一下,扶住身边的礁石大口喘气,他的头又开始痛了,海浪拍击岩壁的声音响若龙鸣,他按着头朝前走了一步,小腿撞上一方矮几,白瓷的酒壶被他撞倒了,淡青色的酒液在桌面上淌开,浓烈的酒香弥漫在空气里。
姬野把酒壶拿起来,摇晃了一下,一口喝干了壶里的残酒,酒液从嘴里滑进胃里,像是有火在烧,要把肠胃连同心肺一起烧穿,很多年前他曾经和一个人约定,等他们各自称王,每年开春冰化的时候他就坐一条大船渡海而来,在峭壁上一起畅饮青阳的烈酒,后来他真的渡海而来,船上装的却是刀剑和铁骑。
于是再也没有人叫他的名字和他一起喝酒。

“从此以后,燮朝的一兵一卒绝不再踏上青阳的土地。”羽烈王眺望着天拓海峡的对岸,半弯翠玉贴在他心口,他的声音淹没在海鸟振翅的嗡鸣里。

这是他一生中最后的承诺。

“皇帝也一样。”

魂兮归乡。
可他已无乡可归。

END.



★老子以后要是再写姬野灵魂视角我就去填原创坑.jpg

★下一篇已经取好题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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